白昼摘星

【元景&宽景】挽歌·上

鲜衣怒马少年郎元✘天然呆景✘偏执皇帝宽

“给我折了淑妃院子里的白菊,一枝不剩”一个身着华丽宫服的女人,望着一院的白菊,平淡得说着。

“娘娘,这菊花,是皇上送给淑妃娘娘的,娘娘喜欢的紧,折了……”

“她要是不喜欢,我还不乐意折呢”

“小乐子,你来”

“奴才马上去办”满园的白菊被很快摧残殆尽

“人淡如菊,笑话”她把手里的菊花折成两段,扔在一旁,缓缓离去。


“听说贵妃娘娘把淑妃娘娘最喜欢的白菊全折了”

“啊,这也太过分了……那可是皇上赏赐的”

“听说是淑妃动了贵妃娘娘的兔子”

“就为了只兔子啊”

“谁不知道陛下有多宠爱贵妃娘娘,别说这白菊,哪怕”

“在宫里议论主子,这脑袋还要不要了”听到呵斥,宫人们四散开来


“天冷了,怎么还在外面侍弄花草啊”一件狐裘披风盖在裴景身上。

“陛下来了,快屋里坐”嘴上这么说着,却一个人径直走进屋里,男子摇摇头,无奈得跟着进屋。

“欢儿,给陛下上茶”她招呼男子坐着喝茶,自己却抱起一旁的兔子逗弄起来。

男子也不恼,喝了口热茶,“听说,你把淑妃的白菊给折了”

“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今儿是来帮她兴师问罪的吗”

“她的菊花招惹你了?”

“不是呀,是她招惹我了,臣妾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啊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有什么不顺心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不需要自己动手”

“臣妾谢陛下”

“小景,我说过,你不用称呼我为陛下,我希望你还能像以前一样”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王大哥”她突然对他调皮一笑。这一刻,他仿佛觉得曾经的她又回来了。

裴景转过身后立刻收敛了笑意。

他走到她身边,见她逗弄着兔子,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她手上的兔子,“葫芦已经长这么大了”

裴景不动声色得后退,把兔子从他手里摆脱出来,“它不是葫芦,葫芦已经死了”

“是呀,葫芦已经死了好些年了,我倒是给忘了”他别有深意望着她

“夜深了”裴景不咸不淡说道

“我还有奏折要批,先走了,夜里寒气重,出门记得添些衣物”

“知晓了”

“娘娘,东西都备好了”待皇上走后,一个宫女从外面进来,“真的要去吗,要是被皇上知道”

“欢儿,他知道的”

他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可他还是想让自己陪他演戏。

裴景来到后花园的人工湖旁,她拿出先前做好的花灯,一盏盏放入水中。

“仲辛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准备了好多礼物,这个是你最爱的芙蓉糕,那个是我给你打的剑穗,还有……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看着花灯慢慢飘走,双手合十,“你说过一盏灯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今日我放了好多花灯,我也要许愿,我的愿望和去年一样,我希望还能在见你一面”

你听到了吗,仲辛哥哥?

看着裴景对着花灯自言自语的样子,一旁的欢儿偷偷摸了摸眼泪。如果当初那件事没有发生,小姐如今应该与元公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吧。

远处的揽月台上,站着一个男子,他注视着湖边的女子,神情同样落寞悲怆

“待她走后,收拾妥当,莫要让其他人发现”

“是,陛下”

小景啊,他已经死了,你当真如此放不下吗

“这几日,皇上都留在那王美人宫里”

“听说皇上将新进贡的绸缎都赏赐了王美人,还亲自教王美人骑射,为的就是在之后的围场狩猎中带她同游”

“以往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可都是送到贵妃娘娘那里的”

“这待遇,比起当年的裴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王美人的兄如今长战功赫赫,自然要受宠些”

皇上宠幸王美人的风声传遍六宫,裴景也成了话题中心,可她却不在意,还是摆弄她的花草。可偏偏有人要来找晦气

“呦,妹妹这兰花打理的可真好,开起来好看极了”

“开的确实不错”

舒妃又接着说道,“姐姐,你听说了吗,那王美人最近风头正盛,皇上连着好几天歇在他那儿,淑妃那都不常去了。江南新来的绸缎都只赏了她一人,往日可都是先送到姐姐这里的,这……”

“说完了吗,说完就把你的脏手从我的兰花上拿开”

“你!”

“以后记住,别一大早过来找晦气。我最不爱听这些”

舒妃气的甩袖离开,本想故意挑起她与王美人之间的矛盾,未曾想倒是自己吃了这哑巴亏。明明是同时进宫的几人,皇上却独宠裴景,事事依着她,这么些年了,她实在是气不过。明明受尽恩宠,却摆出一副不稀罕的样子,给谁甩脸子呢?

“贵妃娘娘,这是今儿刚到的蜀锦,陛下瞧着不错,吩咐奴才都给娘娘送过来,说天冷了,娘娘正好用这添几件衣裳。前些天的那批贡品成色不好,陛下瞧不上眼,就都赏给了王美人。陛下知道娘娘天凉时手脚容易冰凉,吩咐奴才把这暖玉一起呈给娘娘,娘娘握在手里,会舒心不少”

于公公说着,双手呈上暖玉。

“有劳公公了。欢儿”

“是”

欢儿接过所有的东西,放置在里屋。

“过几日就是围场狩猎了,陛下说每年都是那么些个流程,如果娘娘觉得闷,可以留在宫里休息,不必陪同”

“本宫愿意去”

“奴才明白”

“有劳”

人都走后,裴景一个人看着兰花,若有所思

几日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围场狩猎。围场之上,又是各方势力争奇斗艳,希望可以博得皇上喜欢。皇上自己骑射不俗,对于这方面的人才也有偏爱。裴景坐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兴致缺缺。近年来,这些官员的水平一代不如一代,早没了当初各方争霸的精彩。

场上正进行着箭术比赛,皇上身边的王美人却突然起身行礼。

“皇上,我见于将军箭术了得,赶巧前些天陛下刚指点了我骑射,可否也让臣妾去和其他人切磋切磋,看看臣妾有无长进”

“狩猎同游,本就是与臣同乐,爱妃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又有和不可呢,朕准了”

王美人换上衣服,且看她轻轻拉弓,连射五箭,全部命中靶心,倒是强过场上许多男子

“王美人,这箭术可了不得啊”于将军首先发出赞叹,“不输男儿啊”

王美人有些得意,她看到陛下眼中也满是赞赏。这几日的付出是值得的。她说道,“都是陛下教导有方,本宫的箭术本是上不了台面的,都是前些天陛下亲自教导,才有了今日的进步”

“哦,原来是有个好师傅啊,难怪”太傅调侃道

有了太傅开头,全场皆是恭维之词。

“早就听说,陛下当年的骑射乃是京城第一,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这样一句话落进了裴景的耳朵。旁边的裴丞相皱眉,冷眼看着说话的官员,暗道一声蠢货!继而看向裴景,果然见她慢慢起身,向陛下行礼。

“陛下,妹妹这箭术好生了得,飒爽英姿,虽许久不曾持弓,今日倒也想试上一试,请陛下恩准”

“好”

“谢陛下恩典,那臣妾便献丑了”

只见裴景拉开弓箭,却是一发五箭,且都射穿王美人先前那几箭,直指靶心。

“好——好”场上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原来贵妃娘娘也是个高手啊”

“有个好师傅罢了”

“原来又是陛下教的好啊”刚说完这句话,那名官员就觉得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陛下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出风头,裴丞相的表情也是古怪万分,他心下明了,赶紧闭上了嘴。

裴丞相双手攥紧,暗暗看了一眼高处的皇上,只见他眼中晦暗不明,没有一丝笑意。

王宽看着场上的小景,她的身影渐渐与那个人重合。他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凭借箭术,名动京城的少年。

裴景利落得把弓放回原处,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就感受到了锐利的目光,原来是她的父亲。怎么,害怕了?当年杀人全家的时候,怎么不怕啊?

陛下的箭术确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可当年京城第一名号并不是他。而是那意图造反的元家世子,只是逝者已去,鲜少人知。那五箭齐发的招式,也是他的绝技,裴丞相明白裴景说的师傅是他。他愿想,和陛下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也许小景已经放下了。

可如今看来,恐怕如今她连掩饰都不愿了。不知陛下心中作何感想,往后这后宫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他该想想裴家的退路了。


“仲辛哥哥,你教我射箭好不好,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

“那可不行,你那么笨,要是被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那我这师傅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会的,小景会好好学的,绝不会给你丢脸”

“那你要保证,除了我,绝不能输给别人,不要丢了我京城第一的脸面”

“小景一定会的”


裴景看着红心处的五箭,五味杂陈。当年,他就是站在这个地方,接受所有人的欢呼。如今她练成了,可他终究看不到了。仲辛哥哥,我没丢你的脸。


皇帝突然下旨提前回宫。裴景知道,那一刻终究要来了。前脚刚喝上热茶,他就来了。

“五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就这么爱他吗”他捏住了她的脸,语气有些冰冷。

裴景明白,围场上的那一箭,只是引爆他们关系导火索,这么多年,她真的累了

“是”

“你说什么?”

“我说是,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日子了,每天困在这个牢笼,配合你演恩爱的戏码,假装我已经忘了他。我累了”

“裴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一切呢,你都看不到吗,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当然知道,王宽,我恨你,是你杀了他!是你和父亲,你们为了那把龙椅,杀了他。我什么都知道,我多想去陪他啊,可我不能,父亲说如果我死了,整个裴府都得给我陪葬,他们是无辜的啊。”

“他们是无辜的,那我呢?难道他是我杀的吗?我不无辜吗?”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他放低声音,“小景,不哭,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杀元仲辛不是我的意思,是父皇,他说元家不除,待我上位之后必成大患。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我被软禁在太子府。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参与当年那件事,你相信我,你知道的,我视元仲辛为生死之交,我绝不会害他”

“不重要了,我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为什么你爱的是他,身份,地位,才华,我哪里比不上他?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元仲辛的呢,裴景问自己。

是从那年下雪天,他冒着大雪去为自己买糖葫芦开始;

还是那次她生辰时,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想要上元节的兔子灯,他便跑遍京城最终给自己亲手扎了兔子灯开始呢。

亦或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便走进了她心里。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元仲辛是在自家的园子里,她因为一支舞而被嬷嬷训话。她不服气,在假山边怄气。下人都不敢安慰她,最后只留她一个人在那里痛哭。

突然旁边传来声音,“你为什么要哭”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裴景被吓了一跳,竟忘记了哭泣,厉声质问。

“找我的兔子呀,你看,它在这!”男童从拎起一只兔子,笑嘻嘻得看着她

“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坐在这哭”

“因为我不肯跳舞,嬷嬷要罚我抄书,我不想抄书,呜呜呜”

“那你为什么不愿跳这支舞”

裴景也不知道,当年的她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吐露自己的心事,或许是因为他当时的眼神真的很温柔。

“娘亲说,万事随心而为,随性而为,我爱跳舞只因为我真心喜欢,不为取悦他人。嬷嬷要我练的是胡旋舞,当年娘亲就是因为这支舞才和父亲定情。我很喜欢这支舞,可嬷嬷让我学成此舞,只为日后献舞于人,我不愿。胡旋舞是我心中所爱,不是献媚的工具。如果娘亲还在世,必不会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可你如果不跳,不是要被罚抄书,你愿意抄书吗?”

“当然不愿意”

“你练舞多久了?”

“啊?不过前日开始”

“哈哈哈哈,看你也是个蠢的,你不愿献舞罢了。这世上总有几人,对跳舞一窍不通”

“你是说……”裴景明白了他的意思

“嬷嬷可是老江湖,别被看出破绽”

“知道了,谢谢你。”

眼前的女孩一扫开始的难过,倏忽笑了起来,两眼弯弯,他想笑靥如花,应该就是她现在这般吧。

“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对了,这兔子你养着玩吧,再会”

“欸,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孩,翻墙离开,并没有回应她。

后来,京城里传出一个笑话,裴尚书家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唯独不会跳舞。不知道气走了多少老师。


裴景挣脱开王宽的手,“王大哥,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哪怕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说罢他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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